追不追？

這根本不是個問題，因為沒法追。

“進宮！”

徐燁看著倒在地上的沈鑒的屍體，表情十分肅穆。沈鑒，未必是青天，但沈鑒絕對是一個好官。但如今，他死了！

沈鑒的死，皇帝不會無視。

有人需要為沈鑒的死，承擔責任。

這個人會是誰？

徐燁猜不到皇帝會怎麽想，他能做的，只是盡自己的能力而為。

……

皇宮禁城，乾胤宮。

文武百官還未散去，沈鑒遇刺身亡的消息就傳了進來。

“什麽？！”

禦座上，皇帝聞聽沈鑒身死的消息，龍顏失色。沈鑒，是皇帝看重的臣子，否則不會讓他在興龍府知府的位子上一呆數年，更不會在這個時候讓沈鑒去平息事端。皇帝是在為沈鑒鋪路，為將來提拔他積累業績。

可如今，人死，燈滅。

“宣鎮北王世子上殿！”

良久，皇帝沈聲開口。他要徹查這件事情，沈鑒，不能白死。

徐燁進了乾胤宮，並無隱瞞，將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。保慶王派和殺慶王派的爭鬥，有人挑唆，暗中出手……徐燁說得十分詳細，包括他鐵血手段威懾**沖突。

“徐燁，你先退下吧！”

聽明了事情的經過，皇帝感覺十分無力。仿佛忽然之間，這天下已經不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
慶王究竟是真死，還是詐死？

若是真死，是什麽人，為何在這時候出手？

如是詐死，又是為什麽？他雖然對慶王的確是有些針對，但絕不至於讓慶王詐死脫身！

“顯平侯！”

皇帝忽然望向顯平侯陸鎮，目光犀利如刀，“慶王之事，你如何看？”

“臣以為，慶王殿下應該已經遇害！”

陸鎮徹查了發現慶王以及慶王府護衛屍體的地方，基本確定，那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。而且，如果對方是想要劫持慶王謀取贖金，根本沒必要焚屍。焚屍的目的，就是為了滅跡。

“傳旨，慶王世子承繼慶王爵位！”

皇帝此言一出，已然確定了一件事情。不管慶王如今是死是活，他都是死了。

慶王世子則是被這天降的鴻福砸得有些頭暈，良久才回過神來，應該謝恩。

“令宗人府籌辦慶王叔身後事宜！”

“顯平侯，全力緝查沈鑒遇刺一案！”

……

朝堂紛紛，京城街面上也是暗流湧動。

曾經熱鬧的上京城，似乎在一日之間，變得十分蕭條。街面上，冷冷清清，沒有多少人走在路上。

夜衛出動，緝拿了不少的案犯。

與此同時，上京城全城戒嚴，京營兵馬入京，不斷有人被抓，送入夜衛大牢。

鎮北王府，很安靜。

徐燁自朝堂歸來，便閉門不出。刺殺沈鑒之人，不知屬於何方勢力，隱藏的極深。陸鎮雖然掌控強大的夜衛，但想要找出這些隱藏在黑夜中的老鼠，還是很困難。只因，這些人在此之前，從未流露蛛絲馬跡。

“世子爺，有發現了！”

在沈鑒頭七的夜裏，鎮北王府在京城的眼線傳來了消息。

徐燁當即面見傳信之人。

“屬下邱二，拜見世子爺！”

這眼線一身的乞丐裝束，形容也很狼狽。他在上京城的身份就是一名乞丐，游走在市井之中，打探消息，倒是十分在行。

“說吧，你發現了什麽？”

“城西的老城隍廟，這兩天半夜總會有火光一閃一閃。屬下就慫恿著幾個要飯的，白天去溜了一圈。城隍廟裏倒是沒什麽異常，但是在後院的角落，有著不少的排洩物……”

踏破鐵鞋物，得來全不費功夫。

徐燁都不曾想到，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現那些人的行蹤。不過，徐燁卻沒有打算出手，也沒有想要去跟皇帝或者顯平侯告密的想法。

在沒有確定這些人究竟是什麽來歷之前，徐燁不會讓自己暴露在人前。之前在街上出手，那是道義，不得不為。

可如今，若是他主動出手，就等於跟這一方隱秘勢力，公然宣戰。

徐燁無懼敵手，但不會給自己平白招惹事端。他無懼，但並不代表所有人都無懼。至少，葉莞和葉家的人擋不住這些人。

……

大興莊，葉家老宅。

興龍府知府沈鑒遇刺身亡的消息，也傳了過來。當時的情景，自然也是清清楚楚地讓所有人知曉。

相比葉家老宅各房的震驚態度，葉莞的震驚更勝一籌。

事實上，從慶王身死開始，葉莞的思緒就有些混亂。這一切，都跟她前世的經歷大不同。前世，慶王可沒有死，沈鑒也不曾死。

到底是什麽導致了這一切的改變？

葉莞想不通，為此很郁悶。她的優勢，在一夕之間，蕩然無存。如今的她，面對的是一個截然不同的未來。

“小姐，你是不是不舒服？要不要請大夫？”

小桃陪在葉莞的身邊，感覺葉莞這些日子很不對勁，情緒不高。便是她最喜歡的吃食，也是沒什麽胃口，這可不對。

“……”

葉莞望望小桃，不知道該怎麽跟這小丫頭解釋。

小桃卻沒有葉莞這麽深的心思，她想了想，道：“小姐，姑爺肯定不會有事兒的，您啊，就把心放肚子裏吧！”

“……”

葉莞徹底無語，這都什麽跟什麽啊？

“莞兒！”

隨著輕輕的呼喚，卻是崔氏到了，在她的身旁，赫然是崔氏身邊的兩個大丫鬟，各自端著一個托盤，托盤上不知擺放著什麽，上面還壓著大紅的綢布遮蓋。

“娘親！”

葉莞起身迎上去，跟崔氏行了一禮。

“來，瞧瞧，這是你父親讓人從海外捎回來的！”

崔氏讓丫鬟將托盤放下，揭去了上面蓋著的紅綢，露出了托盤上的物件。

托盤上放著兩個盒子，盒子上有著精致的刻畫，赫然是各種造型的天使，美輪美奐。

“娘親，這是什麽？”

“嗯，你父親說，這個叫做音樂盒子，是西洋那邊剛出來的新式玩意兒，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！”

崔氏呵呵笑著，鼓勵的目光望著葉莞。

葉莞微微有些楞神，音樂盒子啊，她前世只聽過，卻從未見過。那個時候，是馮柔在她耳邊炫耀的吧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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